整整一个上午，李兰都是脸色通红情绪亢奋，她眼前的街道也是红旗飘飘口号声声，游行的队伍来来往往川流不息，让炎热的夏天更加炎热。那个医院的门房已经认出李兰了，他一个上午都在奇怪地看着这个天亮前把他吓得尿了裤子的女人，他看到她激动地看着游行队伍里的每一个人，应当说是每一个走过的人。李兰的激动汇进到街道的激动之中，就像是小溪汇进江河一样，她激动的眼睛在激动的人流里寻找着宋凡平的身影。那个门房看到她长时间站在那里张看，心想怎么还没有人来接她，就走过往问她：

“你丈夫什么时候来？”

李兰扭头答复：“中午。”

医院的门房听到了她的答复后，满腹怀疑地走回转达室，又满腹怀疑地看看墙上的挂钟，这时还不到上午十点。他心想世上真是无奇不有，这个女人天没亮就站在这里等着一个中午才来的男人。接下往守门的老头更是好奇地打量着李兰，他心里暗想：这个女人有多长时间没让男人碰过了？他忍不住再次上前问李兰，问她与丈夫分辨有多久了？李兰告诉他有两个多月了。门房嘿嘿笑了几声，心想才两个多月就急成这样了，这个看上往瘦小干瘪的女人，骨子里是个百分之一百的**。

那时候李兰在街道上差未几站立了六个小时了，她滴水未沾，粒米未进，可她仍然脸色通红情绪高昂。随着中午的邻近，她的激动和亢奋也达到了顶点，她的眼力看着那些往来的男人时，像是钉子似的仿佛要砸进那些男人的身材。有几次她看到了与宋凡平类似的身影，她踮起脚使劲挥动着手，而且热泪盈眶，固然这样的喜悦都是昙花一现，她还是持续着她的激动。

过了中午十二点，宋凡平仍然没有涌现，倒是宋凡平的姐姐赶来了，她从一辆公交车上挤了下来，满头大汗地跑到医院的大门口，看到李兰后兴奋地喊叫起来：

“哎呀，你还在这里……”

宋凡平的姐姐擦着额上的汗水，滔滔不尽地说着话，她说一路上都在担心自己赶不上了，她差一点要转车往长途汽车站，好在她没往。她说着将一袋大白兔奶糖递给李兰，说是给孩子吃。李兰收下了奶糖，放进了旅行袋。她什么话都没说，她只是对宋凡平的姐姐笑着点点头，又忍不住往看着大街上的人流。宋凡平的姐姐和她一起看起了大街上的男人，这位姐姐对弟弟一直没有涌现感到不解，她指着腕表对李兰说：

“他应当到了，都快下午一点钟了。”

两个女人在医院的门口站了有半个小时，宋凡平的姐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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