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八(1/6)
作品:《兄弟》李兰凌晨的时候就已经站在了医院的大门口,固然宋凡平在信里说自己中午才干到上海,可是两个多月的分辨让李兰的思念像浪涛一样汹涌澎湃,天没亮她就醒来了,坐在病床上等候着晨光的到来。一个手术后的病友由于疼痛翻身醒来时,看到李兰一动不动像个鬼似的坐在那里,吓得惊叫起来,差一点将刚刚缝合的伤口绷裂。当她断定对面床上坐着的是李兰后,开端了疼痛的呻吟。李兰深感不安,她轻声说了一堆道歉的话以后,就提起旅行袋走出了病房,走到了医院的大门口。天亮前的大街上空空荡荡,孤零零的李兰和她孤零零的旅行袋站在一起,两个黑影在医院的大门前无声无息。这一次让医院的门房吓了一跳,这个守门的老头前列腺肥大被尿憋醒后提着裤子来到屋外,看到两个黑影时吓得发抖了一下,半截尿泻在裤子里,他喊叫起来:
“你是谁?”
李兰告诉他,她叫什么名字,住在几号病房,今天要出院了,在这里等候着丈夫来接她。守门的老头仍然惊魂未定,他指着另一个黑影说:
“他是谁?”
李兰将行李提起来说:“它是旅行袋。”
守门的老头这才舒了一口吻,他绕到了屋子后面,对着墙角将剩余的半截尿冲了出来,他嘴里嘟哝着说:
“吓逝众人了,他妈的裤子都湿了……”
李兰听到了他的抱怨,羞愧地提起旅行袋走出了医院的大门,沿着街道一直走到了拐角处,站在一根木头电线杆旁,听着电线杆里嗡嗡的电流声,看着不远处医院黑暗的大门。这时候李兰的心里忽然安静了,当她坐在医院的病床上时,她感到自己是在等候着天亮;现在她站在了街角,她感到自己等候的是宋凡平了,而且她在想象里看到了宋凡平高大强健的身影布满热情地走来。
李兰一直站在那里,瘦小的身材在黑私下一动不动,她确实让人畏惧。曾经有个男人迎面走来,走到十来米的处所才创造了她,不由一惊,然后警惕翼翼地走到街道对面,从对面走过往时还不断扭头侦察着她。另一个男人是在拐弯时撞见她的,吓得浑身一抖,随即故作平静地从她身前绕了过往,他走往时肩膀还在发抖,李兰不由轻声笑了起来,这仿佛是女鬼般的笑声让那个男人彻底垮了,他一路狂奔而往。
直到日出的光芒将全部街道照亮,李兰才结束女鬼的角色,她仍然站在街道的拐角处,她开端成为了人。当街道上逐渐热烈起来,李兰提着旅行袋重新走到医院的大门口,这时候她的等候正式开端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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