狗也得看主人。”

孙伟见到其他戴着高帽子正在挨批斗的人时，走过期就会顺便踢他们一脚，李光头也会随着踢上一脚，然后两个人如同白吃了一碗三鲜面似的兴奋。孙伟对李光头说：

“见到坏人顺便踢一脚，跟拉完屎要擦屁股是一个道理。”

孙伟的母亲，曾经是一个尖嘴利齿的女人，在李兰和宋凡平的新婚之日，为了一只走失的母鸡扬声恶骂，能够骂出一连串刺耳的话。现在她的丈夫戴上了高帽子挂上了大木牌，她换了一个人，说话轻声细气，见人笑脸相迎。李光头经常在上午的时候涌现在她的家门口，她知道李光头是她儿子唯一的朋友了，她见了李光头像一个妈妈似的热情体贴，她说李光头的脸脏了，就会拿她自己的毛巾给李光头擦脸；她说李光头衣服上的纽扣掉了，就要李光头脱下来，给他缝上纽扣。她时常静静问一下李兰的情况，那时候李光头总是摇着头说不知道，她就会叹气，眼圈就会发红，当她的眼泪快要出来时，她就会背过身往。

李光头和孙伟的友谊没有持续多久。这时候的大街上除了游行的人群，还涌现了拿着剪刀和理发推子的人，他们见到小裤管的人就会一把拉过来，把他们的裤管剪得像拖把上的布条子；见到长头发的男人就把他们摁在地上，把他们的头发推成一窝杂草。小裤管和男人的长头发都是资产阶级，孙伟的长头发也跑不了。那一天的上午，他们刚刚走上大街，刚刚看到孙伟的父亲低着头在远处扫地时，几个拿着剪刀和推子的人向他们奔跑过来，当时孙伟嘴里正在念念有词：

“问苍茫大地呀，谁主沉浮呢？”

李光头听到身后一堆跑来的脚步声，他扭头往身后看了看，看到几个拿着剪刀和推子的红袖章冲向了自己。李光头不知道产生了什么事，他回过火来往看看孙伟，孙伟已经狂奔而往，向着他父亲扫地的方向奔往。那几个红袖章从李光头身旁风一样地奔跑过往，往追赶前面的孙伟。

李光头的中学生朋友，平时在大街上碰到他扫地的父亲时，总是低着头促走过，这时候为了掩护他钟爱的一头长发，跑向了自己的父亲，他一边奔跑过往，一边大声喊叫：

“爸爸，救救我！”

另一个戴红袖章的人忽然涌现在街道中心，孙伟跑到跟前时，红袖章一脚扫过往，孙伟一个跟斗栽倒在地。孙伟爬起来持续奔跑时，后面追赶的人一拥而上，将他摁在了地上。这时李光头也跑过往了，他看到孙伟的父亲也在跑过来，一阵风将他的高帽子吹落在地，他又回往把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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