，任性不起，激动不起，热血不起，更天真不起。

烧吧，都烧掉吧……

浓烟升起，她开端低沉地咳嗽，有腥热的液体缓缓流下。依稀间，似乎还是那年春花如繁，白梨粉杏飞扬如初晨云霞，他衣襟飘飘，立于三月春园之中，蓦然回想，眼眸若星，嘴角含笑，打趣地看着贸然闯进的她，眉眼细长，眼力炯炯，轻笑着问：“迷路了吧？哪个宫里的？”

她一身男装打扮，脸蛋涨得通红，鼓足了勇气开口，声音却还是极小的：

“我……我是怀宋安陵王之子，我叫玄墨……”

也许，一开端就是错的。

韶华春遇，明艳晨光，毕竟还是被这场颠沛流离的浊世烟尘覆上了沉重的土灰。天空明净，却也早已不是当日的云朵彩霞，看不见的刀光剑影一重重割往了当初的年少天真，留下的，不过是断壁残垣，在暗夜中闪耀着暗黄的斑影。可笑的是，对那些逝往的简略岁月，她仍固执地念念不忘。

他的一生，唯有两个人是最重要的，一个，已经被他亲手放逐离往，另一个，却终将成为他最挚爱的兄弟，永远活在他心底最柔软的处所。

只惋惜，这两个人，一个也不是她。

大殿里灯火光辉，可是在她看来，好似隔了一层暗红色的纱，蒙昧阴郁，暗淡无光。

这一生，坚忍执着，几番风雨，毕竟化作一场无声的酸痛，落在冷寂的深宫之中。万千生灵、血雨腥风尽皆静静地被一双素手翻转，如今回眸，只觉惫倦沉浮，刹那芳华，浮生若梦，恍然落进茫茫虚空。

掌中信笺蓦然间若雪花滑落，轻轻飘扬，散落一地，火盆中黑灰倒卷，呼呼作响，幽幽上蹿，吞吐着苍白的火舌。

她怆然一笑，手段无声垂下。

燕太祖开元五年，十仲春初四，夜，大雪，皇后纳兰氏，薨于燕离宫东南殿。

“皇上。”内侍在身后低声说道，“找到了。”

燕洵缓缓回过身来，东南殿如今已经空寂下来，大殿里空无一人，皇后丧期已过，东南殿的旧人都已分配各宫。如今留在这里的，只有两名年老的内侍，负责一早一晚的洒扫。

他打开盒盖，里面是一件乌金色长袍，上绣青云纹图案，两襟有着小团福字，看起来简约华贵，只是左边的袖口处有一道口子，已经被缝合，若是不仔细看，几乎看不出来。

燕洵站在那里，默默看了许久，终于抬开端来，将衣服交给内侍，说道：“回宫。”

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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