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然没用。谁把他们当回事？”

“去看看吧。”

“算了吧。”他说，“里边有我熟人，被问起来我无言以对。再说大家情绪都很激愤，没准惹出什么事来。”

“还是去吧。”我答道，“领导叫我拍些照片，工人闹事也是反应企业现状嘛，再说我不觉得他们有什么危险。”

“好吧。”

我来到工人中间——多半是头发花白的老人，少数几个四五十岁。他们默默肃立在厂前，表情庄严沉重，仿佛参加一场葬礼。每人**前都挂个硬纸板做的标语牌——“资产归国家，企业归工人”、“抗议贱卖国有资产”、“奉献企业一辈子，企业坑我几辈子”、“孙传胜、李国栋是大 分子，监守自盗、侵吞国有资产”……

孙传胜、李国栋我都认识——企业最后一任法人和党委书记。

“文科长来了？”有人向我的同伴打招呼。

“是啊是啊。”他点头回应。

“是市里派你来的么？”

“不是。”他解释道，“我陪省里来的同志到这里看看。”

所有目光“刷”地集中在我身上，把我围在中心——我**挎硕大的单反相机，又是“省里来的同志”，似乎给了他们一线希望。

“是省里派的调查组么？”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大爷问我。

“呃……不是。”

“是省报的记者么？”

“也不是。”

“那你是……”

“我们公司有业务在你们这里。”

“这样啊。”他很失望。

“我很抱歉。”我说，“我只是个普通人，我没权改变政策。但我也算工人子弟，我父亲和你们年纪差不多，你们的委屈我感同身受。我虽改变不了什么，但我发誓，今天我见到的听到的，一定设法告诉天下人——我只有这么大能力，但我会尽力而为！”

“好小伙子。”老工人握住我的手说，“不愧是咱工人阶级的子弟！大家有啥说啥，把咱们受到的冤屈都讲出来！”

他这句话击中我的痛处，压抑已久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——我虽什么都不是，但能陪着他们一同落泪。

我看了看陪同的官员——他正和几个熟人边说边哭。

“咱们陪着省里来的同志，到厂里看看吧！”末了，老工人说。

我搀扶着他，就像搀扶父亲般走进杂草丛生、萧索破败的厂区，身后跟着一群默默无言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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