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光头的四座褴褛山的山脚下，李光头指挥着十个临时工正在干得热火朝天，陶青在李光头身后站了一会，李光头没有创造，陶青只好响亮地咳嗽一声。李光头转转身来，看到是昔日的老领导陶青局长，立即亲切地叫起来：

“陶局长，你来看看我啦。”

陶青一脸局长的威严，摆摆手说：“我是途经，顺便看一眼。”

“顺便看一眼也是看，”李光头兴奋地说着，然后对十个干活的临时工喊叫起来，“我的老领导老上级陶局长来看看大家了，大家赶紧鼓掌欢迎。”

十个临时工放下手中的活，七零八落地鼓掌了。陶青皱了一下眉，简略地对着临时工们点点头。李光头不满足，静静对陶青说：

“陶局长，你不对他们说一声‘同道们辛苦啦’？”

陶青摇摇头说：“不说了。”

“好吧，”李光头点点头，对着临时工们喊叫，“你们干活吧，我要陪陶局长往办公室坐坐。”

李光头殷勤地将陶青请进了他的茅棚，唯一的一把椅子让给陶青坐，自己坐在了床上。陶青坐在废品中间，左右看看，这茅棚里应有尽有，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，陶青还看见了那台电风扇，陶青说：

“你都用上电风扇了。”

“用了两个夏天了，”李光头自得地说，“明年就不用了，明年筹备安装一个空调。”

陶青心想这王八蛋是故意这么说，这王八蛋是在要挟自己，陶青不动声色地指指茅棚说：

“这里用空调分歧适吧。”

“怎么分歧适？”李光头问。

“这茅棚透风，”陶青说，“用空调太费电。”

“不就是多交一些电费，”李光头财大气粗地说，“有了空调，夏天这茅棚里就是高级宾馆了。”

陶青心里又骂了一声“王八蛋”，站起来走到了茅棚外。李光头赶紧跟出来，殷勤地说：

“陶局长，你不再坐一会？”

“不坐了，”陶青摇摇头说，“还有一个会议在等我。”

李光头赶紧回头对十个临时工说：“陶局长要走啦，大家鼓掌欢送。”

临时工们的掌声再一次七零八落地响起来，陶青还是简略地向他们点点头。李光头谄谀地说：

“陶局长，我就不送了。”

陶青摆摆手，表现不用送。陶青向前走了几步，假装想起来什么，站住脚对李光头说：

“你过来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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