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八(1/8)

作品:《兄弟

这一天李光头威风凛凛地揍了赵诗人,又让刘作家有惊无险了一场,他蹲在梧桐树下听着群众议论纷纷,吞着口水充饥时,听到永久牌自行车的铃声,李光头知道是宋钢来了,立即站起来,理直气壮地喊叫了:

“宋钢,宋钢,我一天没吃东西了……”

宋钢听到了李光头的啼声,他的铃声立即熄灭了,双脚踩着地骑车过往,从群众中间歪七扭八地骑到李光头跟前。看着叫花子样子容貌的李光头,宋钢摇了摇头,要从永久牌高低来,李光头摆着手说:

“不用下来啦,快给钱吧。”

宋钢在车上踮起双脚,从口袋里摸出了两张一角钱。李光头神气活现地接了过往,像是宋钢欠他的。宋钢伸手往口袋里找粮票,李光头知道宋钢急着要往针织厂接林红回家,他驱赶蚊子似的挥着手说:

“走吧,走吧。”

宋钢从口袋里摸出粮票递给李光头,李光头晃了晃满头的长发,对宋钢手上的粮票看了一眼说:

“这个用不上。”

宋钢问李光头:“你有粮票?”

李光头不耐心肠说:“快走吧,林红在等你。”

宋钢点点头将粮票放回口袋,双脚踩着地从人缝里骑车出往,出往后还回头对李光头说:

“李光头,我走了。”

李光头点点头,听着宋钢的铃声响起来,看着宋钢飞快地骑车远往。李光头扭回头来对群众说:

“我这兄弟太婆婆妈妈了。”

李光头手里捏着宋钢的两角钱,转身长发飘飘地走往。我们刘镇的群众目送他走向国民饭店,认为他走进往会一口吻吃掉两碗阳春面,没想到李光头目不斜视地走过了国民饭店,走进了旁边一家理发店。群众满脸惊奇,嘴里“呀呀”地响起来,说这个李光头是不是饿昏了头?把剪下的头发当成面条了?有群众说:

“头发和面条还真有点像,都是细长细长的。”

另一个群众补充道:“女人的头发像面条,男人的头发太短,不像面条,像胡子。”

群众想象着李光头把女人的头发当面条吃下往,一个个哈哈地笑。刘作家心想群众真是笨拙,他声音响亮地纠正群众的话,说李光头就是饿逝世了也不会往吃头发,李光头是要往给自己推个光头。刘作家说李光头都饿成鲁迅先生笔下的一个人物了,哪个人物他一时想不起来;说这个李光头有了钱不往填饱肚子,还想着自己的光头。刘作家忍不住说起粗话来:

“这他妈的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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