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(9/15)
作品:《兄弟》地的瞎子。李光头像是跳起了街舞,上蹿下跳地指挥着五个聋子。一边指挥着,一边还对街边的群众指导着自己的耳朵,告诉他们:
“这五个是聋子。”
李光头手忙脚乱地把持着求爱的队伍,他创造问题的症结是最前面的两个瘸子,他飞快地跑上往,让两个瘸子互换了地位,让往左瘸的走在右边,让往右瘸的走在左边。两个瘸子不再越走越离开了,他们瘸到了一起,走几步就会互相撞上,离开后再走几步后又互相撞上了。李光头持续跳着街舞,指手画脚地指挥着五个聋子,五个聋子也明确了自己的使命,两个走到了队伍的左侧,三个走到了队伍的右侧,他们像宪兵一样保持起了队形。
这支求爱的队伍终于没有故障了,李光头擦着满头的汗水,面对街边阵阵哄笑的群众,像是领导视察般的向他们挥手致意。街边的群众七嘴八舌,探听着这支奇奇怪怪的队伍要走向何方?李光头信誓旦旦地告诉他们,他把福利厂的全部工人都带上了;他要兵临城下针织厂,要往向林红发布自己波浪滔天的爱和群山巍峨的爱,他说:
“我要让林红知道,我对她的爱,比山高比海深。”
这是我们刘镇的今古异景。群众奔走相告,街上闲逛的男女老少共同掉头走向了针织厂,很多商店里的售货员也请假出来了,更多的人是从工厂里溜出来的,大街上的人是越来越多。我们刘镇的群众拥挤推搡,像是波浪包围着漩涡一样,包围着李光头的求爱队伍,一起拥向了针织厂。
针织厂守门的老头兴趣勃勃,他的眼睛里看出往全是人,他感叹不已,他说文化大革命以后就没有一下子见过这么多的人,然后他说了一句风趣的话:
“我还认为是**来了。”
有群众没有风趣感地说:“**逝世好几年啦。”
“我知道,”守门的老头不兴奋地说,“谁不知道**他老人家逝世了?”
李光头的求爱队伍站在了针织厂的大门口,他让十四个忠臣排成两队,两个瘸子、四个瞎子和两个会喊叫的聋子站在前排,三个傻子和三个不会喊叫的聋子站在后排。李光头已经在福利厂的车间里练习了一个上午,他让前排的八个瘸瞎聋练习齐声喊叫,让后排不会出声的三个聋子练习使劲鼓掌。至于三个傻子,李光头汲取了上次陶青来视察时的教训,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冷,知道他们到了该喊叫“林红”的时候,喊出来的又是“李厂长”。李光头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,教会他们如何举起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。李光头最担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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