兰，又看看李光头，随即点点头说：“能拿到。每月有八元钱，二十斤粮票，油票和布票是每季度发一次，一直拿到他参加工作为止。”

李兰又忐忑不安地说：“我成分不好，是地主婆……”

陶青笑了，把户口本还给李兰说：“你的情况我懂得，你放心吧，这事由我经办，你儿子以后找我就行了。”

李兰终于长长地舒了口吻，由于兴奋，她苍白的脸上涌现了红晕。这时陶青看着李光头嘿嘿地笑了，他说：

“本来你就是李光头，你很著名，还有一个叫什么？”

李光头知道他是在问宋钢。李光头正要答复，李兰不安地站了起来，她知道陶青说李光头很著名就是指在厕所里偷看女人屁股的事，她连着说了几声谢谢，就要李光头扶着她走。李光头扶着李兰走出了屋子，又走出了民政局的院子，李兰这才放心肠靠在一棵树上，喘着气感叹道：

“这陶同道真是个好人。”

这时候李光头告诉李兰，宋凡平逝世在汽车站前，就是这个叫陶青的人把宋凡平的尸体拉回家的。李兰听了这话，忽然激动得满脸通红，她不再要李光头扶持了，一个人快步走回了民政局的院子，走进了刚才的房间，她对陶青说：

“恩人，我给你叩头啦。”

李兰的身材差未几是摔下往似的叩了一个响头，她把自己的额头磕破了。接下往她呜呜地哭了。陶青不知所措地站了起来，过了一会，是李兰的哭诉让他明确了这个女人为什么给他叩头。陶青赶紧上前伸出双手要把她扶起来，李兰跪着又给他叩了两个响头，接下往陶青像是哄孩子似的说了很多好话，才把李兰扶了起来。陶青扶持着李兰一直走到民政局的大门外，分别的时候陶青竖起大拇指，低声对李兰说：

“宋凡平，了不起。”

李兰激动得浑身发抖，当陶青走回民政局的院子后，李兰抹着眼泪，对李光头欣喜地说：

“听到了吧，听到刚才陶同道说的话了吧……”

李兰离开民政局以后，又往了棺材展。她额头渗着血，走几步歇一歇，每次歇下来的时候，就忍不住要重复一遍陶青说的话：

“宋凡平，了不起。”

然后她的手臂向着前方挥动了一下，自满地对李光头说：“刘镇全城的人心里都这么想，只是他们嘴上不敢这么说。”

李光头扶持着李兰走得比乌龟还要慢，走到了棺材展，李兰坐在了门槛上，喘着气抹了抹额头上流出的血，笑着对里面的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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