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十五(10/11)

作品:《兄弟

装起来的板车就是在梦里也没有见过。有群众叫着李光头的名字,探听这东西是怎么弄出来的。

“这东西?”李光头自得地答复,“这是我妈的专板车。”

群众听了一头雾水,问李光头:“什么专板车?”

“专板车都不知道?”李光头自满地说,“**坐的飞机叫专机,**坐的列车叫专列,**坐的汽车叫专车,为什么?由于别人不能坐。我妈坐的板车叫专板车,为什么?也是别人不能坐。”

群众恍然大悟地笑起来,李兰也忍不住笑出声音。李兰看着儿子拉着她坐的专板车,在大街上走得气昂昂气昂昂,心里是百感交集,这个儿子曾经和那个叫刘山峰的人一样带给她耻辱,现在又像宋凡平那样让她感到自满了。

我们刘镇的女群众感到李兰的专板车更像是花轿,她们咯咯笑个不停,叫着李兰的名字说:

“你今天是出嫁吧?”

“不是的,”李兰羞红了脸,“我是往乡下给我丈夫扫墓。”

李光头拉着李兰的专板车走出了南门,走上了乡间的泥路。听到板车轮子的嘎吱声更加响亮的时候,李兰知道板车过了那座木桥,板车开端在乡间的泥路上颠簸了。李兰呼吸到了乡间的气味,清新的东风扑面而来,李兰在油布雨伞下支起身材,她看到金黄的油菜花在田野里一片片地开放,在阳光下闪闪发亮;她看到田埂弯弯曲曲,两旁的青草像是让田埂镶上了两条绿边;她看到了房屋和树木在远处点点滴滴;她看到近处池塘里的鸭子在浮游,甚至看到了鸭子在水中的倒影;她看到了麻雀在路旁飞行……这是李兰最后一次走在这条泥路上了,在板车的颠簸里,李兰看到的春天是如此广阔和俏丽。

然后李兰看着前面卖力拉着板车的儿子,李光头的身材都躬下往了,他不停地举手擦一下脸上的汗水,李兰心疼地叫着儿子的名字,要他放下板车歇一歇,李光头摆着头说他不累。李兰拿起输液瓶要李光头停下来喝几口水,李光头还是摆着头说他不渴,他说:

“这葡萄糖营养水是给你喝的。”

李兰这时候知道了她的儿子有多么好,她欣慰地哭了,欣慰地笑了,她在板车里哭泣说:

“好儿子,求你了,求你歇一歇,求你喝口水。”

这时候李光头已经看到站在远处村口的宋钢了,还看到了宋钢的爷爷背靠着树坐在地上。每年的清明节,宋钢和他爷爷都会在村口等着他们的来到。宋钢手搭凉棚,看着远处过来的这一辆奇怪的板车,他没有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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