觉，昏昏睡往，又恍恍惚惚地醒来。

到了后半夜，一个女疯子来陪伴她了，这个疯子先是坐在她的身边，仔细地看着她，同时哧哧笑着。李兰被她的怪笑吓醒，在路灯的光明里女疯子蓬头垢面，让李兰发出了一声惊叫，成果女疯子发出了一声更长更尖厉的惊叫，像是李兰吓着她似的跳了起来，随即又若无其事地坐了下来，看着李兰持续哧哧地笑。

李兰还在惊愕之中，女疯子已经哼起了小调，她一边哼唱着，一边滔滔不尽地说着什么，她发出的声音像机关枪似的突突地响。李兰不再惊愕，固然不知道这个疯子说些什么，可是有一个声音在耳边不断地响着，让她心里十分安详。李兰微微一笑后，又昏昏睡往。

不知道过往了多少时间，李兰在睡梦里听到了噼里啪啦的掌声，她睁开沉重的眼睛后，看到这个女疯子还在身边坐着，挥动着手臂正在驱赶蚊虫，同时双手拍打着它们。女疯子接连拍打十多下后，又警惕翼翼地将手掌上的蚊虫取下来放进嘴里，哧哧笑着将它们咽下往。她的动作让李兰想起了旅行袋里的馒头，李兰坐了起来，拿出旅行袋里的馒头，掰下一半后递给这个疯子。

李兰拿着馒头的手差未几伸到她的眼皮底下了，这个女疯子还是视而不见，她持续驱赶拍打着蚊虫，持续将手掌上的蚊虫放进嘴里咀嚼，持续哧哧笑着。李兰的手举累了，正要放下来时，这个疯子忽然一把抢走了这半个馒头。女疯子拿到馒头后，立即站了起来，嘴里呜呜地叫着，走下了候车室的台阶，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似的，这个疯子往南走了几步，又回过来往北走了几步，然后举着手里的馒头向东走往了。当女疯子慢慢走远后，李兰终于听明确了她在叫什么，她一直在喊叫：

“哥哥，哥哥……”

昏暗的路灯下只剩下李兰了，她坐在那里，将馒头慢慢地吃下往，她感到心里空空荡荡。她吃完馒头的时候，路灯忽然熄灭了，她仰起脸来看到了日出的光芒，那一刻她的眼泪忽然涌了出来。

李兰坐上了早班汽车，当汽车驶出长途车站时，她扭头张看着，她一直这么看着外面的街道，寻找着宋凡平的身影。直到汽车驶出了上海，窗外的风景变成了一片田野，李兰才合上了眼睛，将头靠在窗框上，在汽车行驶时的颠簸里昏昏睡着了。在这三小时的行程里，李兰不断睡着又不断醒来，她的头脑里不断涌现了那些信封，为什么贴邮票的地位总是不一样？这样的疑虑再度袭来，而且越来越强烈。李兰深知宋凡平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，既然他说要到上海来接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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