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声惨叫。最后是拉板车的人从地上爬了起来，走过往拉开了李光头和宋钢，拉板车的说：

“行啦，别咬啦。”

李光头和宋钢才松开了手和嘴。那人浑身是血，他被两个孩子的忽然袭击弄蒙了，当他们重新上路时，看到他像个傻瓜似的站在那里发呆。

他们持续向前走往，李光头和宋钢伤痕累累，拉板车的人也是满脸血迹。接下往的路上仍然有很多人围上来，两个孩子不敢再哭了，拉板车的也不再说话。两个孩子一边走着，一边回头警惕翼翼地看看拉板车的人，看到他的汗水在脸上的血迹里流，宋钢脱下自己的汗衫举过火顶递给他，对他说：

“叔叔，你擦擦汗。”

拉板车的人摇摇头说：“不用。”

宋钢拿着汗衫走了一会，又回头说：“叔叔，你口渴吗？”

拉板车的不说话，低着头往前走。宋钢又说：“叔叔，我有钱，我往买根冰棍给你吃。”

拉板车的又摇起了头，他说：“不用，我吞口水就解渴了。”

他们无声地往家里走往。本来李光头和宋钢已经忍住不哭了，宋钢不断地回头往谄谀拉板车的人，他就不断地看到自己逝世往的父亲，于是他又哭了起来，他的哭声也沾染给了李光头。两个孩子不敢放声大哭，畏惧拉板车的人骂他们，他们捂住自己的嘴哭泣地哭，拉板车的人在后面一点声音都没有，快要到家时，两个孩子才听到他说话，他的声音忽然温和起来，他说：

“别哭了，你们哭得我鼻子都酸了。”

最后有十多个人一直追随着他们走到家门口，这些人袖手旁观站在那里，拉板车的人看看他们，问他们能不能帮忙把宋凡平抬起来，这些人全都一声不吭。拉板车的人不再和他们说话，他让李光头和宋钢来赞助他，让两个孩子压住板车的车把，别让板车翘起来。然后他双手伸进宋凡平的胳肢窝，抱起了宋凡平拖下板车，再把宋凡平拖进家门，拖到里屋的床上。他比宋凡平矮了半个脑袋，他拖着宋凡平就像是拖着一棵大树，他累得脑袋都歪了，他的肺里像是拉风箱似的呼哧呼哧地响。他把宋凡平拖到里屋的床上后，走出来他在凳子上坐了很长时间，歪着脑袋喘着气，李光头和宋钢站在一旁不敢说话，他歇过来以后，扭头看了看门外张看的那些人，问李光头和宋钢：

“家里还有什么人？”

两个孩子说还有妈妈，说他们的妈妈马上就要从上海回来了。他点点头说，这样他就放心了。他向两个孩子招招手，让他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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