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六(1/3)
作品:《兄弟》宋凡平走到了城东的长途汽车站,他看到一个戴红袖章的人手里拿着木棍站在台阶上,这个人看到宋凡平从桥上走下来时,立即转身对着候车室里面喊叫,里面立即冲出来了五个戴红袖章的人。宋凡平知道他们是来抓他的,他迟疑了一下,迎面走了过往。宋凡平想拿出李兰的信给他们看,转念一想又算了。六个戴红袖章的人站在车站的台阶上,他们每人手里拿着一根木棍。宋凡平将郎当的左手从裤袋里抽出来,走上了台阶,正要向他们解释:他不是逃跑,是要往上海接他的妻子。几根木棍迎面打来,宋凡平本能地举起右胳膊拦阻打来的木棍,木棍砸在了他的右胳膊上,让他感得手臂的骨头仿佛断了似的疼痛,他仍然挥动着右胳膊拦阻打来的木棍,宋凡平走进了候车室,走向了售票的窗口。六个戴红袖章的人挥动着木棍,像六头野兽似的追打着他,一直追打到了售票窗前。这时的宋凡平感到自己拦阻木棍的右胳膊疼得快要裂开来了,他的肩膀也挨了无数次打击,他的一只耳朵似乎已经被打掉了,他终于在乱棍的围追切断里接近了售票窗口,他看到里面的女售票员吓得眼珠子快从眼睛里瞪出来了,他脱臼的左胳膊这时神奇地抬起来了,拦阻雨点般的乱棍,他的右手伸进口袋摸出钱来,从售票窗口递了进往,对里面的女售票员说:
“往上海,一张票。”
女售票员脑袋一歪栽倒在地,吓昏过往了。这情景让宋凡平一下子不知所措,他脱臼的左胳膊掉了下往,他忘了用胳膊往拦阻打来的木棍,乱棍瞬间砸在了他的头上,宋凡平头破血流倒在了墙脚,六根木棍猖狂地抽打着他,直到木棍纷纷打断。然后是六个红袖章的十二只脚了,他们的脚又是踩,又是踢,又是蹬,持续了十多分钟以后,躺在墙脚的宋凡平一动不动了,这六个戴红袖章的人才停住了他们的手脚,他们呼哧呼哧喘着气,揉着自己的胳膊和腿脚,擦着满脸的汗水走到上面有吊扇的椅子上坐了下来。他们累得一点气力都没有了,歪着脑袋看着躺在墙脚的宋凡平,他们嘴里还在骂骂咧咧:
“他妈的……”
这些来自那个名为仓库实为监狱的戴红袖章的人,是在天亮的时候创造宋凡平跑了,他们立即兵分两路,守住了车站和码头。守在车站的六个红袖章在这天凌晨号叫着殴打宋凡平,把那些在候车室的人吓得都躲到了外面的台阶上,几个孩子尖声哭叫,几个女人吓歪了嘴巴。这些人站在候车室的门外偷偷往里面张看,没有一个人敢走进往,直到往上海的长途汽车开端检票了,这些人才警惕翼翼地走了进来,胆战心惊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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