，自己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外套，小兽一般缩在燕洵身边，端着一只白瓷碗，轻声说道，“我把饭加了水做成粥，你起来喝一点。”

少年并没有说话，似乎已经睡着了，可是月光之下那双紧闭的眼睛却有眼珠转动的痕迹。楚乔知道，他并没有睡，一直醒着，只是不愿意睁开眼睛罢了。

楚乔缓缓地叹了口吻，放下饭碗，抱着膝盖，靠着墙壁坐了下来。

门外大雪纷飞，透过败落的门窗还能看见月光下惨白的树挂。她的声音很低沉，缓缓说道：“燕洵，我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人，我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处所，我无权无势，无亲无故，我的家人都被人杀逝世了。他们有的被砍头，有的被发配，有的被活活打逝世，有的被砍断手臂扔到湖里喂鱼，还有的小小年纪就被人奸污，尸体装了一马车，像是褴褛的垃圾一样。这个世界应当是公平的，即便是奴隶，即便血统是卑贱的，但也应当有生存的权利。我不明确，为什么人一生出来就有三六九等，为什么狼注定要往吃兔子而兔子不能反抗？但是现在我明确了，是由于兔子不够壮大，没有锋利的爪子和牙齿，要想不被人俯视，就只能自己先站起身来。燕洵，我很小，但是我有的是耐心，有的是时间，那些欠清偿的人，他们一个也跑不了。我必定要活着，看着他们为他们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，不然就算是逝世了，我也不会瞑目。”

少年的睫毛轻轻地发抖着，嘴唇抿起，窗外大雪纷飞，冷风顺着窗子吹了进来，发出呼呼的声响。

楚乔的声音显得越发低沉，“燕洵，你还记得你母亲临逝世前跟你说过的话吗？她说让你好好活着，哪怕生不如逝世，也要好好活着，由于你还有很多事没做。你知道是什么事吗？是忍辱负重，是卧薪尝胆，是等候机会，是将所有杀害你亲人的人手刃剑下报仇雪恨！你的身上，有太多人的期看，有太多人的鲜血，有太多双眼睛在天上凝视着你，你忍心让他们扫兴吗？你忍心让他们逝世不瞑目吗？你忍心让你父亲的基业就此毁于一旦吗？你甘心就这样逝世在这张褴褛的床板上吗？你能忍耐那些杀逝世你父母亲人的人高枕无忧终日享乐吗？”

楚乔的声音忽然变得沙哑，仿佛刀子划过冰面，掀起一星渺小的冰碴，她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道：“燕洵，你必须活着，哪怕像条狗一样，也要活着。只有活着，才有盼看；只有活着，才有能力往完成还没有完成的心愿；只有活着，才干在有朝一日拿回属于你的东西。这个世界，别人总是不可以指看的，你能指看的，只有你自己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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