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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是大夏的司马，却也是有爵位的藩王，而她也要以公主的礼制出嫁，嫁妆和聘礼都堆砌在一个院子里，各种珠玉奇珍成山成海。宫廷尚衣局为她裁剪了嫁衣朝服，皇室的赏赐也下来了，各家大户豪门礼单繁长，将整整一座殿房堆得满满的。

她也少意见多了几分兴趣，偶然带着菁菁、梅香和寰儿，一起翻看那些礼物。偶然见到一些奇珍，这些没见过太多世面的女人就会夸张地惊呼，像是一群乡下进城的土包子。

今天晚上她就要住进诸葛主宅，由诸葛家的主母为她筹备婚前礼制。她没有外家，婚前就只能住在诸葛府，然后由那个少时居住的庭院，嫁进这座金碧光辉的司马府。

晨昏朝暮，时间如水中的涟漪，一圈圈地晕开。

住进诸葛家之后，她并未见到长房东母，只是由荆家人陪着。楚乔将那名叫于筱禾的女孩带在身旁，偶然出神，这名出身于小门小户的女子就会静静地燃起一把苏荷香。这香味很熟悉，依稀还是很多年前，在年幼的时候，她于御药房学来的调配之法。

一钱苏子、一钱百合、一钱方桂、一钱金粉、两钱荷蕊、两钱玫瑰末、两钱芭蕉油、两钱……

都不是金贵的药材，调配出的味道却是安神养气的，最能赞助那些被噩梦纠缠的人睡一个好觉。

两日后，有下人进来说诸葛玥已经回城了，往了长房拜见父母，可是依礼不能来见她。她听到消息的时候正在泡澡，热气沿着光滑的肩头爬上来，带来了热腾腾的热和。有侍女将一封家书递给她，她的手指还是湿的，不断滴着水，水渍浸湿了信纸，晕开一个墨迹，水汽迷蒙中，只有一行字，笔端清妍，字迹隽秀。

“我回来了，五日后来接你。”

五日后，就是他们大婚的日子。

夜里，楚乔伸手牵过一株被白日里的阳光晒得有些干枯的藤蔓，手指上隐隐有一丝白亮的盐粉，水渍流泻下，一些潜在的心绪，一丝丝爬上了层层蔓角翠藤。

一盆盐水晃着淡金色的光，信笺在底部游弋，有浅浅的字迹依稀间浮了上来，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，款款书写着一笔笔的腹中沟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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