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桀骜不驯的小狮子。诸葛玥无奈地叹了口吻，伸臂抱住她，低声道：“就快了。”

是啊，就快了，每一次诸位大臣皇子看到天子的样子，回到家中都会这样说。对着他们的部下、亲人说，就快了，皇上时日未几了，提心吊胆的日子就要过往了。

然而日复一日，天子的嘴歪了，天子神志不清了，天子不认得人了，天子吃不下饭了……

听起来，天子似乎只有一口吻还在那里吊着，似乎下一刻就会撒手人寰，魂飞天外。然而冷冬一天天到来，大雪封门，漫天银装，春节将至，天子却还是一日一日熬过来了，不但没有逝世，据说偶然还能说出几句完整的话来，时不时还能睁开眼睛，喝几口参汤。

没有人知道那具苍老破损的身材还在保持什么，他似乎有什么心愿未了，在等什么人，就那么一日日拖着，不肯闭眼。

京城的气氛，也由于他而一直紧绷着。由于没有人有万全的把握，于是也没有人敢当先弑君发起举动，真煌城紧张得似乎拉满了弦的弓箭，随便一个街边的乞丐高声一叫，都会惊起一片雪亮刀光，就连初生的婴儿，都不敢在夜里高声哭泣了。

这天早上，诸葛玥刚出门往上早朝，就有人来访。

少女披着一件纯白色的狐裘披风，站在银装素裹的大雪之中，眼珠漆黑，嘴唇殷红，清丽脱俗得好似画中人一样。

冬日的光蒙昧且高远，似乎是从另一个世界远远射来，照在身上都是冰冷的。楚乔迎着风站在门口，披着一件苏青色的披风，忽然呆住了，就那么看着她，久久没有动。

来人微微一笑，笑脸都是极为淡薄的，缓缓上前来，站在楚乔眼前，巧笑嫣然地说：“六姐，你不认得我了？我是小八啊。”

时间忽然那么急促地逝往，仿若一江春水，蜿蜒东往，再也看不见影子。

昔日那个小小的孩子，跪在自己身边，身子那么小，瘦得像是一只没吃过奶的小狼崽子，在清冷的月光下磕着头，对着那些逝世往了的哥哥姐姐发誓，让他们等着看，等着她为他们报仇。

一转眼，已经十四年了。

楚乔想起了那日行刑，她躲在人群之中，听着孩子大声哭喊着她的名字，喊她往救救她。然而楚乔毕竟没有走出往，只是在月亮被云层遮住的晚上，从野狗的嘴里抢下了破碎的尸首，然后连一张草席都没有，就让她沉进了清冷的碧湖之中。

十四年了，楚乔认为她已经逝世了，曾无数次梦到她倔强流泪的样子，自责烦恼了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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