句。他的脸色突地一变，手中的酒盏一歪，半盏葡萄美酒就洒在了玄玄色的袍子上。

粗犷的客人微微一笑，不无探究地问道：“大王怎么了？”

燕洵恍然一笑，摇头道：“朕养了多年的一只鹰刚刚飞走了，惊扰贵使，真是不好意思。”

“本来是只鸟。”客人哈哈大笑道，“燕北地大物博，将来大王若是再攻下大夏，天下尽在大王控制之中，要什么没有。不过既然大王爱好鹰，那我立即派人抓来上等战鹰献给大王，祝大王东上顺利，旗开得胜！”

朗朗的笑声顿时从朔方宫里传出，在燕北高原上远远地回荡开来。

天地那般广阔，命运真的像是勇往直前的利箭，只要射出往了，就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。

那天晚上，燕洵带着随从上了落日山的纳达宫，宫殿状若浮云，竹苞松茂。他坐在瑶池般的云海深宫中久久没有出来，太阳一点点地落下山，夕阳一片红艳艳的火红，像是火雷原上的炎火红花。

烈酒划过嗓子，视线一点一点地含混，他的视线不再凌厉，变得有几许迷蒙，身边没有一个人，他可以容许自己的思想暂时放一个假。

“阿楚，嫁给我吧。”

“嗯……”

“我总会对你好的。”

“我总会信任你的。”

“阿楚，等东边战事了结，我们就成亲吧。”

……

“阿楚，一切风雨都过往了，而我们还在一起。”

谁都会变，我们不会变。

我们，不会变……

一阵低促的轻笑声从云海宫里传出来，风致微微一愣，侧过火往，却只闻到一缕绵绵的酒香。从前陛下是不饮酒的，自从，自从那个人离开之后，酒这个东西，就成了这里的必备之物了。

想起那个人，风致忽然鼻尖一酸。

毕竟是两个伤心人，零碎天涯，踩着刀尖过活，谁也不得真正的安定。

燕北的风渐渐冷了，冬天又快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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