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文宗上(3/5)
作品:《史鉴》,而特引阮大铖以倾众正者,温体仁所击之钱谦益也。
当王介甫恶二苏之日,体仁陷谦益之时,岂料其速变之如斯哉?烈火焚原而东西不知所极,公忠体国之大臣虑之已早,镇静慎默以赞天子之独断,而人心戢、风俗醇。苟非其人,弗能与于斯也。
三
文宗耻为弑君之宦竖所立,恶其专横而畏其害己也,旦夕思讨之,四顾而求托其腹心,乃擢宋申锡为相,谋之不克,申锡以死,祸及懿亲,而更倚李训、郑注、王涯、舒元舆以致廿露之变。
申锡之浅躁,物望不归;训、注则无赖小人,繇宦竖以进,倾危显著,可畏而不可狎;涯、元舆又贪浊之鄙夫也。文宗即不足与于知人之哲,亦何颠越乃尔哉?
于其时,非无勋望赫奕之元臣如裴中立、英果能断之伟人如李文饶;而清谨自持如韦处厚、郑覃者;犹不致危身以偾国。文宗俱未进与密谋以筹善败,独決意以托匪人,夫亦有故存焉。
唐之诸臣,皆知有门户而不知有天子者也。宠以崇阶,付以大政,方且自诧曰:此吾党之争胜有力而移上意以从己。其心固漠然不与天子相亲,恃其朋类争衡之战胜耳。故以裴中立之誉望崇隆,为四朝之元老,而陈弘志之弑,杜口色羞;若李文饶,则假宦竖王践言以内召;而李宗闵、元稹、牛僧孺之恃阴腐为奥援者,又勿论也。
外有不相下之仇敌,则内不可更有相忤之中人;争衡于一进一退之闲,则不能复问大贞大邪之辨;文宗盖流览踌躇,知其无可与谋也。
而宋申锡以轻狷不审去就之庶尹,为两党所不推,舒元舆、王涯、贾,则首鼠两端,持禄免咎者也;训、注之邪,上知之矣,乃其不择而击之力,一试之德裕,再试之宗闵,两党皆其所搏噬,庶谓其无所固执而可借为爪牙者耳。
悲夫!自长庆以来,所敢以一言触宦竖者,独一刘从谏而已,而固防其且为董卓也。则文宗不以委之申锡、训、注而谁倚乎?藉令谋之中立,而中立未必应也;谋之文饶,而文饶固不从也;谋之处厚、覃,而处厚、覃且战栗以退也;谋之宗闵、僧孺,而比于宦官以反噬也。
故文宗交不敢信,而托之匪人。无他,环唐之廷,大小臣工贤不肖者,皆知有门户,而忘其上之有天子者也。弑两君,杀三相,裴中立且自逍遥于绿野,而况他人乎?
四
牛、李维州之辨,伸牛以诎李者,始于司马温公。公之为此说也,惩熙丰之执政用兵生事,敝中国而启边衅,故崇奖处錞之说,以戒时君。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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