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国一(2/6)

作品:《史鉴

,一移其耳目心思,而泰山不见,雷霆不闻;非不欲见与闻也,投以所未见未闻,则惊为不可至,而忽为不足容心也。故曰:“习与性成。”成性而严师益友不能劝勉,醲赏重罚不能匡正矣。

是以古之为法,士之子恒为士,农之子恒为农,非绝农人之子于天性之外也,虽欲引之于善,而曀霾久蔽,不信上之有日,且必以白昼秉烛为取明之具,圣人亦无如此习焉何也。

故曰:“民可使由之,不可使知之。”不可使知矣,欲涤除而拂拭之,违人之习,殆于拂人之性,而恶能哉?则靳取之华胄之子、清流之士、以品隲而进退之,亦未甚为过也。

父母者,乾坤也,即以命人之性者也;师友交游者,臭味也,即以发人之情者也;见闻行习者,造化也,即以移人之气体者也。知此,则于是以求材焉,有所溢,有所漏,然而鲜矣。

唐之举进士也,不以一日之诗赋,而以名望之吹嘘,虽改九品中正之制,犹其遗意焉。宋以后,糊名易书,以求之于声寂影绝之内,而此意殆绝。

然而学校之造士也夙,而倡优隶卒之子弟必禁锢之,则固天之所限,而人莫能或乱者。伊尹之耕,傅说之筑,胶鬲之贾,托以隐耳。岂草野倨侮、市井锥刀之中,德色父而诟谇母者,有令人哉?



以先主绍汉而系之正统者,为汉惜也;存高帝诛暴秦、光武讨逆莽之功德,君临已久,而不忍其亡也。若先主,则恶足以当此哉?

光武之始起也,即正讨莽之义,而誓死以挫王邑、王寻百万之众于昆阳,及更始之必不可为君而后自立,正大而无惭于祖考也。而先主异是。

其始起也,依公孙瓒、依陶谦,以与人争战,既不与于诛卓之谋;抑未尝念袁绍、曹操之且篡,而思扑之以存刘氏;董承受衣带之诏,奉之起兵,乃分荆得益而忘之矣。

曹操王魏,己亦王汉中矣;曹丕称帝,己亦帝矣;献帝未死而发其丧,盖亦利曹丕之弑而己可为名矣;费诗陈大义以谏而左迁矣;是岂誓不与贼俱生而力为高帝争血食者哉?

承统以后,为人子孙,则亡吾国者,吾不共戴天之雠也。以苻登之孤弱,犹足以一逞,而先主无一矢之加于曹氏。即位三月,急举伐吴之师,孙权一骠骑将军荆州牧耳,未敢代汉以王,而急修关羽之怨,淫兵以逞,岂祖宗百世之雠,不敌一将之私忿乎?先主之志见矣,乘时以自王而已矣。

故为汉而存先主者,史氏之厚也。若先主,则固不可以当此也。羿篡四十载而夏复兴,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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