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宁一口气堵在了胸口。

要怎么说母亲才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呢？

“母亲，”罗宁思忖片刻，说道，“人们对一个人一件事往往有一种先入为主的看法，就比如父亲对吕姨娘，他一直都认为吕姨娘安分守己，这些年来吕姨娘也确实没犯过任何错误，相反的，还帮着您管家，有功劳，您说父亲会轻而易举相信她是个心怀叵测的？”

“怎么不会？”郑夫人眉毛一扬，“我说的话，你父亲绝对能听进去！”

“母亲！”罗宁加重了语气，“所谓捉贼要赃，您没有真凭实据就去跟父亲说，让他怎么信？”

郑夫人略一迟疑，“她……她做过的那些事只要……”

“只要怎样？”罗宁步步紧逼，“您是要跟父亲说吕姨娘和大姐姐给我送容易发胖的吃食呢？还是要说吕姨娘对大姐姐照顾不周使她得病呢？还是要说吕姨娘手伸得太长？

“母亲，吕姨娘和大姐姐给我送吃食是关心我，您说她们不怀好意，可我到底并没有发胖；大姐姐是吕姨娘生的，虎毒不食子，吕姨娘还能害她？若说吕姨娘手伸得太长，母亲，当年可是您要她帮着您打理府中事务的啊！”

“这……”郑夫人茫然无措，“这么说，我还不能拿她怎么样了？”

“母亲，”罗宁耐心说道，“您以前也说过，您是当家主母，她不过是个区区妾室，您要拿捏她简单得很，父亲虽然是一家之主，可是内宅之事他还是不方便过问的，尤其是妻妾之争，只要您有道理，他便不能偏向吕姨娘，毕竟若是传出去他宠妾灭妻，对仕途是非常有影响的。”

不等罗宁把话说完，郑夫人便断然说道：“你父亲怎么会是那种人呢？”

罗宁无奈地道：“母亲！这不是怕父亲被吕姨娘蛊惑了吗？就吕姨娘那样子，若是她哭一哭装个柔弱，别说父亲了，就算是您看了不觉得于心不忍？”

“呃……”郑夫人语塞，还真是这么回事，吕氏生的纤弱，就算不哭也是楚楚可怜的模样，若是梨花带雨，浅愁轻颦就更加让人不由自主想生起保护之心了。

罗宁趁势说道：“母亲，这么多年，您给父亲安排的妾室通房可也不少，可是父亲除了吕姨娘哪个也没看在眼里过，您就没想过是什么原因吗？”

郑夫人讷讷说道：“因为当年他们在乡下的时候是邻居，吕氏的生母临终的时候曾经托付你祖母好好照顾吕氏……”

“照顾？”罗宁嗤之以鼻，“祖母一个足不出户的老太太怎么照顾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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