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有真正经历过苦难的人才知道苦难是什么。

赵启没有说话，只是恭恭敬敬对着老福亲王行了个礼。

老福亲王微微侧身避了开去，继续说道：“老臣经历的太多了，所以知道大多数情况下避其锋芒并不是怯懦也不是妥协，而是迂回。就像我们在战场上一样，和敌人硬碰硬未必就会输，相反还会显得我们能有血性有勇气，但事实上，为了表现出我们的血性和勇气，我们丧失的是数以千计万计的寻常士兵的性命，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，就是这个道理。

“可是我们同样都是有血有肉的人，并不是说我出身多么高贵我就比别人多一条命，我们都是一样的，都只有一条命。那些奋战在第一线的士兵，如果给他们机会他们未必就比我们做得差。

“如果没有他们不畏生死，我们便没有这一次次的胜利，可是打了胜仗，得到褒奖，最大的获利者永远是作为将帅的我们，不可否认，战略部署对整场战争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，但也不能就这样轻易把他们的功劳抹杀啊！

“我们已经夺走了他们的功劳，难道还要夺走他们的命？我也是从普通士兵做起的，到了战场上，那些冷箭可不管你是不是龙子凤孙。

“这些寻常的士兵，每一次上战场都不能确保自己是否还能活着回来，可他们那点抚恤，根本就不够自己的妻儿老小的生活，有些人甚至为了能多获得一点抚恤，选择客死异乡……

“想到这些，我就觉得，上位者哪怕多一点点仁慈之心，对于这些人来说，都是天大的好事。

“不管多么大的伤亡到了皇帝手中都不过是一个不带任何感情的数字，而到了那些家庭身上，确实灭顶之灾。

“我们委屈一些，便可以减少千千万万的灭顶之灾，我觉得，这点牺牲值得。殿下，您以为呢？”

“皇叔放心，”赵启点点头，“这些道理我都懂，我这次来也是要告诉您，以后该怎么做您还是要怎么做，不要太顾虑我的感受，我没事的。”不知不觉他也改了自称。

老福亲王笑了笑，把方才因为真情流露也涌出的泪花擦了擦，笑道：“好，如此，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，我们就心照不宣了。”

赵启轻轻颔首。

叔侄俩个又说了一点别的事情，赵启起身回去。

回到自己的营帐，关起门来没有别人了，邵恭忧心忡忡地道：“殿下，您觉得老福亲王可信吗？”

赵启不答反问：“你觉得呢？”

邵恭摇了摇头，“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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