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走了进来。

“哎呀，这鬼天气真是要冻死人，我记得以前这个时候没这么冷啊。”搓着手，他凑到篝火旁边取暖。

“爹，爹你快看看娘。”小男孩使劲拉扯男人。

“你娘怎么了？”男人也有些担心。

刚才女人是背靠着门躺着的，所以男人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她的异样。

翻过女人的身体，看见她嘴角的血迹，男人瞳孔骤缩。

伸手探探她的鼻息，感受着指尖那股微弱的气流，男人如释重负的长出了口气。

“不行，我得带你去治病，再拖下去你会死的。”男人弯腰想要抱起女人。

但是他的身体也很虚弱，脚下一个趔趄，怀中女人被摔在地上。

“别去了，他们会杀了你的。”女人略微睁开眼，干枯的嘴唇上下碰撞，发出一道微不可闻的声音。

“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看着你死在我面前吗？！”男人有些崩溃。

他跪在女人身旁，抱着头嚎啕大哭，小男孩不明白发生了什么，但是父亲的举动吓到了他，也跟着大哭了起来。

房间里的嚎哭声似乎是在提前为女人举办葬礼。

“我死了没事，但你要照顾好孩子。”女人将哭泣的男人搂在怀里，就像安慰小男孩一样，轻轻拍打着男人的背。

“那群该死的家伙，我去跟他们拼了！”一咬牙，男人猛地站起身，顺手抄起一块石头就要冲出房门。

“别去，咳咳……”女人想要起身阻拦，却没能成功。

“我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！”男人站在门口，语气坚决的说。

原本佝偻的身体在这一刻忽然变得高大起来，小男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，但是父亲的这个背影却永远的烙印在他的内心。

“求求你了，不要去……”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滑落，女人绝望的摇头。

“可是……”男人犹豫了，他转头看了看坐在地上的小男孩，无奈的叹了口气。

放下石块，他坐到小男孩的旁边。

没人说话，房间内的气氛很压抑，只有小男孩轻轻的抽泣声。

跳动的火苗温暖着这个破旧的房间，也温暖着男人和女人的身体，却温暖不了他们那开始死去的内心。

良久，男人轻声开口：“你放心的去吧，我会照顾好孩子的。”

女人笑了，笑的很灿烂，含泪的眸子渐渐闭上，耳边的一切都开始变得飘忽不定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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